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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木兮

       它是一棵长在路边毫不起眼的桃树,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只是一睁眼就在这儿了。它每日听着虫鸣的声而起,伴着夜半的蛙鸣而入眠,偶尔有过路的行人在树底下休憩片刻,它喜欢听行人的谈话,在行人的谈话中它总能听到一些从未听过的故事,所以,它对那个未知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心。

        但是,它从未想过要化人离开这个养育它数百年的地方。这样的日子一直都很平静,如果没有出现那件事情,或许它像往日那般无忧无虑。

        那是一个下着暴雨的夜晚,黑色笼罩着大地,那雨很大,那风也很大。它在雨声中努力挣扎着,在大风中努力挣扎,它讨厌下雨天,更讨厌下雨的夜晚。它太过纤弱了,抵不住大风的侵袭,虽然它已经尽全力去抗争,却仍然没有改变它被吹翻的结局。待到风雨结束的时候,它已经奄奄一息了,它想要活下去,它努力地抖动着身体,已经渐渐变黄的叶子随着抖动缓缓掉入尘土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它的意识也渐渐模糊了。就在它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远处的山路传来了车辘声,它用力折断自己的树枝,让自己的意识清醒过来。马车越来越近了,它颤巍巍地抖动着树枝想要想过路的行人求救,可惜,它只是一棵普通的,不会说话的桃树,没有人能够明白它想要表达的意思。幸而它倒的位置在路中间,行人想要通过的话,就必须移开它。如果碰到好人的话,或许会好心地把它重新种下。但是,若碰到忙于赶路的人的话,很可能会被一刀劈开或被踹到路旁。它在赌,用生命做赌注,二分之一的活命机会,幸运之神是否会眷顾它。这时,马车停了下来,而它也撑不住,意识陷入黑暗中。

         马车内传来一阵低沉富有磁性、慵懒的声音——“寻桓,怎么停下来,”在外面驾马的黑衣男子立刻回答道“公子,外面有一棵被吹到的桃树挡在路中间了,属下马上就处理,”

         正当黑衣男子准备用刀劈开桃树时,车帘内突然射出一个做工精美的茶杯弹开了那马上劈在桃树上的大刀,发出“砰”地一声,黑衣男子立马收刀,半跪向马车说“请公子责罚。”

          车帘被一双修长白净的手掀开,只见一个身着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的男子斜躺在软塌上。

          那男子长得极其俊美,乌黑色凌乱头发中隐隐有些似雪的发丝,深黑色的瞳孔竟泛起微微墨绿色,显得更加深邃,眼中熠熠闪烁的笑意,却不见底,给人增添了一分邪魅。松松垮垮的衣襟在他不经意间滑落,如白玉般的锁骨令人不忍亵渎,多了几分不可高攀的魅惑。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剩下的一个茶杯,空气陷入了沉寂中,抬眸打量了那棵倒在路中的桃树,褐色的树干只有手腕那般粗细,确实容易被风吹倒,不过,这桃树长得着实丑得过头了。

          空气陷入莫名的安静,莫成殇摆了摆手,漫不经心地说“无事,你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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